English weirdo friends, sorry no English today. I used too many Mandarin idioms!
在美國燒錢找工作的日子,確實是孤單和苦悶的。常常想自己的為了自己的雄心壯志而負債累累,但卻不知道自己幾個月後的日子何去何從。
但是 Esther 畢竟還是有點小聰明的。因為「苦」本來就是一個相較之下的形容詞麻。跟大部分在咖啡廳裡的悠閒聊天的白人比起來,日子當然苦,那我就去找一群要考昂貴 Bar Test 的法律系留學生們一起工作讀書,看著每天愁眉苦臉的他們,那我的日子,突然不就……不就像是喝下午茶的貴婦一樣了嗎?
於是和來自台灣的法律系同學 Sam 共組「苦命讀書團」,早上他上完課,我練習完面試後,下午午餐後在法律系的自習區合體,一路讀到晚上十點多,除了吃飯不休息,拿出亞洲學生才有的苦讀毅力,雖然每次結束後,坐在夜警旁邊的大廳裡,我們都覺得自己讀到頭昏眼花。
為了壯大「苦命讀書團」的聲勢,我努力邀請其他朋友們加入。沒有想到,大家居然都說:「什麼?才不要!誰要這麼苦命?」後來 Sam 氣沖沖地衝過來罵了我一頓,說:「你說苦命讀書團,當然沒有人要來啊!要說快、樂、晚、自、習!」自此之後,我就傳給大家我們自己炙燒的便宜又好吃的生魚片,訊息強調,要不要加入我們一起好好吃飯,認真唸書的快、樂、晚、自、習。
我想,幽默確實是我們生活共同的解藥。有一天週末,出門露營沒有網路,於是交託友人發文章的重要工作,結果最後朋友卻忘記了,一到家的當天,所以就直接被踢出社團,社團的人還問我:Do you have your last words?
一開始傷心之餘,情不自禁的自憐自艾,覺得自己「遇人不淑」,怎麼會把人生大事這樣隨便交付給別人呢?果然嫁錯了門。但是,但是朋友平常對我很好,是就像是我的衣食父母,那怎麼辦?孔子有教,「事父母,幾諫。 見志不從,又敬不違,勞而不怨。」身為講禮,溫良恭儉讓的台灣人,就算人家弄錯了,要說沒關係,不可以抱怨。
但是,孔子可能是說在父母前任勞任怨就可以了,所以可能可以……在背後小聲抱怨。
而且窮光蛋還可以大約一個月去露營一次,畢竟美國住一晚 Aribnb 一百塊可能跑不掉,營地一晚只有三十五塊,還沒有網路,可以完全忘記塵俗裡的煩惱。而且,因為平常身活太累,營地晚上又太冷(忘記從台灣帶來,又不願意花錢買),早上在森林裡起床總是覺得很累,很累就要晝寢。天啊!晝寢好舒服啊,中華文化也真是太苛求人,怎麼要人晚上鑿壁偷光的唸書,白天累到睡著還要罵人呢?
露營是個非常不穩定的休閒活動,不是食物意外被浣熊偷吃光光,或是在黑漆漆的夜裡走進森林暗處的廁所,就是在 Yosemite 的露營車上沒了電,大家凍成一團,也可能是是在 Big Sur 露營時外面下了傾盆大雨,啊我們家的 Coleman 營帳裡面也突然開始下了小雨,煮火鍋還都不用加水。但是也有時候,能和雄偉神秘的巨鹿一起爬山,和柔滑年順的香蕉蛞蝓一起當反社交物種,偷摸北美红杉上精油味道的樹酯,再火烤 nijiya 日本超市買的涮涮鍋牛肉片,因為真的太好吃了,而且又冷又餓,每每輪流把裝牛肉的碗遞到下一個人的手上的時候,只要那人一把那一片牛肉與油花一同塞到嘴裡,就不得不大讚一番,感謝上蒼賜與我們品嚐美食的快樂。在森裡海邊把人生的麻煩通通丟掉,感受生活與生命的片刻的驚奇。
我猜,露營可能和現在的生活有幾分的相似,有很多不明白,缺乏掌握的未來,但也不乏太陽灑過樹梢的平靜片刻。
所以說,Esther 雖然很可憐,生活裡有很多的壓力,還非常的不穩定,但總是想想自己這麼努力,也懂的找到讓自己恢復元氣的方法,應該還是會有辦法的吧!雖然還是會擔心害怕,但我總是這麼樂觀地相信自己的。
「什麼? Weirdo friends,你說最後如果沒有找到辦法怎麼辦?」呸呸呸,小孩有耳無喙,爸媽沒有教過不可以講這種不吉利的話嗎?不可以問沒有辦法怎麼辦,要說「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需努力。」來,大家鏗鏘有力的來跟我說一遍:「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需努力。」
祝革命順利